第三十八章 祭祀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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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華山
龍華山位於五洲之中，地處上升之位，這種能改運數換國祚的升騰之地長年處於被各方勢力爭奪之中。
到了五洲一代，龍華山覆蓋數百山脈盡被崛起的楚國盡收囊中！隨著楚國不斷地向外擴張，到了楚元帝陳禁安這任，龍華山竟成了國之中地！山高百丈，上山之路無數，除了皇家祭祀專用的祭壇設在離山頂不過一丈低的寬闊山腰上外，從山腳往山頂行去倒是有甚多小販賣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周邊的百姓生活也因此變得好了很多。
這一日，山路兩側沒了擺攤的販子，有的盡是絡繹不絕的人群，此時正在官兵的阻攔之下嘈雜得談論著為祭祀而來的車架。
“老李啊！你也來看皇帝陛下的真容了！”一年近六甲的粗布老頭對著另一快古稀之年的老年吆喝道。
“可不是嘛！老範兒，你我都活了一輩子了，還沒見過咱們皇帝陛下的真容啊，眼看就要走了，不看一眼豈不遺憾？”古稀老者笑呵呵得拍了拍六甲老頭的肩膀半開玩笑得言道。
“是啊！聽說前幾年沒進行皇家的祭祀大典，是因為咱們陛下龍體欠安，這才取消了，今年看樣子是陛下的身子好了不少啊！”
“好了好啊！要是真讓那太子繼了皇位，咱們老百姓少不得要遭罪啊！”對於一到了古稀之年的老者，說話也不再那麽講究，對著那範姓老者就這麽肆無忌憚的說著。
巧的是！車架經過這兩位老頭的身邊時，陳禁安與其隨從正好聽得真切！
因傳位的詔書是陳禁安自己所述，當聽聞百姓對於下一任的繼承者如此出言不遜時，作為皇帝的陳禁安不悅的同時卻又無奈地招來隨行的高沖，附耳言道，“高沖，祭祀禮典結束之後密詔大理寺寺卿萬靈，讓他秘密調查太子近年的一言一行並讓其直接上報於朕，不須經過任何人之手！”
萬靈乃大理寺公正不阿的寺卿，他的鐵面無私眾所周知，若不是陳禁安鼎力維護，怕是在徹查穆氏冤案時便要被太子等黨羽殘害了多次！
“諾。”高沖輕聲回道。
與此同時，太子臉色甚是難看的與兵部尚書蘇運言道，“祭祀大典結束之後，給本宮將胡言之人涉及三族立即關押起來，若有反抗就地誅殺！”
而在太子後面跟隨車架前行的齊王，正見太子陳元觀與蘇運悄聲說些什麽，亦是小聲對莫昀言道，“派精銳十人貼身保護那二位老者的一家老小，必要時接到府上來！”
看著此景，雲卓心中頗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感。
“諾。”莫昀應聲道。
在一旁的雲卓因靈敏的聽覺，將這離皇權中心最近三人的反應盡收耳內，伴著一聲冷笑！
“還真是在其位某其政，一個是主張政治平衡的皇帝，一個是急於鏟除異己的順位繼承者，倒是齊王的仁慈之心讓某有些看不懂了，亂世不以淩厲手段，卻想靠仁政來實現心中報覆怕是難得很多！”雲卓心中如是想到。
可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雲卓心底響了起來！“雲公子認為亂世應靠怎樣的人才能實現大統？”
“是…蕭先生嗎？”雲卓努力保持著心裏的吃驚，臉上不露痕跡著在心裏問道。
“是老夫…”
“橫兒？”雲卓如今除了覆仇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雲橫，而如今蕭堯子的聲音出現，當問之。
“公子放心！橫兒渡劫在五日之後的亥時，到時還請公子提前到蒼山。老夫認為橫兒渡劫結束的那刻最想看到的便是公子了。”
“晚輩一定準時到！”雲卓本應是一臉的欣慰狀楞是被被迫的拙劣演技給表現得什麽都不像…“只是，蕭先生今日前來就是為了通知晚輩橫兒渡劫之日的？”
片刻之後，有些尷尬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夫曾經說過，不會再在沒公子的允許之下擅入公子的神識，但事發突然，老夫不得已在這蒼山之上用這大傳音秘術與公子溝通！”
雲卓臉上的神情在聽到蕭堯子身處蒼山之上時開始有些繃不住了！蒼山距龍華山數百裏之遙，可想而知，使用這秘術怕是太過損害神識了！
“還請蕭先生明言！”
“這還是老夫今日去蒼冥洞指點司馬靖時，司馬靖無意中提及的。老夫原本說過，不參與你們下界的所有勾心鬥角，但對於這事老夫心想於你應該知曉，對於日後公子的心境也會甚有幫助的。”
蕭堯子聲音消失了片刻，繼而又言道，“一是你們楚國的中丞何堂欲在祭祀夜宴之上除掉兵部尚書蘇運和舔居六部之首的肖明！二是北陳國主將在後日發動楚國內部戰爭！”
說完，蕭堯子的聲音再沒出現過，許是這秘術的弊端吧，也或許是神識消耗過大有些支撐不住…
而在與蕭堯子的傳音過程之中，雲卓所在的隨行車架也慢慢到了那祭壇陳設的寬廣山腰上。
只見一眾官員於山腰入口處齊齊下了車馬，跟隨著皇帝陳禁安三步一叩首、五步一擊掌緩緩地進去了祭祀場地。
浩浩蕩蕩的官員在侍從的幫扶下，一一卸去布履，跟隨陳禁安走在深紅色的地毯之上，在行至離祭壇不過半裏的地方，陳禁安攜著皇後何氏駐足後，百官則向兩側散去，如上朝一般立於兩側。
跟著百官如此做的雲卓，從地毯上一路走來，心裏卻想著蕭堯子方才提點的話語…
一是何堂準備除掉蘇運和肖明，這個雲卓可以理解也已經推知得八九不離十，何堂身為中丞卻被兵部尚書和六部元首排擠得幾無立足之地，這怎麽能讓何堂忍受下去…
但雲卓也明白，想要除掉這二位手握實權卻又深得太子信任的人，硬來肯定是不行的！那麽侯豐與何堂近些時日走得如此之近，也就說明了問題所在！按照往年祭祀禮典結束後的規矩，需在宮廷之中設祭祀夜宴，而夜宴所用的酒水佳肴、何座何人又有何人專門侍奉則均是由這個禮部尚書的繼承人侯豐說了算的！那麽在酒水之中動些手腳怕也是簡單得很…
雲卓略做思考後便冷哼了一聲！
蕭堯子又提道，北陳君主將在後日於國中發動戰爭！雲卓在蒼山見到司馬靖時心中便有疑慮，跟隨來的精騎竟一個未見，如今看來司馬靖入京帶進的北陳精騎是北陳國主的意思了！二百餘精騎…足夠在防備沒那麽嚴密的京城之中引起軒然大波！此事還需盡快告知齊王…雲卓心中如是想到。
當百官盡數站立穩妥後，管樂之人便奏響了平和卻又亢長的諧曲…
高沖作為此次祭禮的執官者，此時正立於祭壇之旁，半俯著頭，對著皇帝陳禁安及百官高聲言道，“祭祀起～拜天！”
百官雙手執白匾，跟著陳禁安對著祭壇方向三拜於天…
禮畢後，高沖再次高聲道，“拜神！”
百官齊齊向兩側的神像轉過身子，陳禁安一動未動，之後又是三拜…
“拜祖！”
百官回到原來的面向，陳禁安轉過了身來面對著百官，還是三拜…
之後便是三公陳表，整個祭祀禮典一直持續到夜幕來臨之際才堪堪了結…
陳元楓從侍從手中接過布履之時，雲卓恰好經過，並輕聲言道，“下官得到密報，北陳皇帝將在後日於國中發動戰爭，請王爺早做預備！”
陳元楓詫異的重覆了句，“北陳？後日？”
雲卓向四周望了眼，正好看見太子陳雲觀走了過來，更是壓低了聲音言道“不錯！應該是北陳靖王爺進京之時帶進京城的那二百精騎，王爺務必查清！太子過來了，下官這先退去。”
齊王陳元楓點了點頭以示知曉，便與臉色甚是難看的太子陳元觀寒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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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華山位於五洲之中，地處上升之位，這種能改運數換國祚的升騰之地長年處於被各方勢力爭奪之中。
到了五洲一代，龍華山覆蓋數百山脈盡被崛起的楚國盡收囊中！隨著楚國不斷地向外擴張，到了楚元帝陳禁安這任，龍華山竟成了國之中地！山高百丈，上山之路無數，除了皇家祭祀專用的祭壇設在離山頂不過一丈低的寬闊山腰上外，從山腳往山頂行去倒是有甚多小販賣著各式各樣的東西，周邊的百姓生活也因此變得好了很多。
這一日，山路兩側沒了擺攤的販子，有的盡是絡繹不絕的人群，此時正在官兵的阻攔之下嘈雜得談論著為祭祀而來的車架。
“老李啊！你也來看皇帝陛下的真容了！”一年近六甲的粗布老頭對著另一快古稀之年的老年吆喝道。
“可不是嘛！老範兒，你我都活了一輩子了，還沒見過咱們皇帝陛下的真容啊，眼看就要走了，不看一眼豈不遺憾？”古稀老者笑呵呵得拍了拍六甲老頭的肩膀半開玩笑得言道。
“是啊！聽說前幾年沒進行皇家的祭祀大典，是因為咱們陛下龍體欠安，這才取消了，今年看樣子是陛下的身子好了不少啊！”
“好了好啊！要是真讓那太子繼了皇位，咱們老百姓少不得要遭罪啊！”對於一到了古稀之年的老者，說話也不再那麽講究，對著那範姓老者就這麽肆無忌憚的說著。
巧的是！車架經過這兩位老頭的身邊時，陳禁安與其隨從正好聽得真切！
因傳位的詔書是陳禁安自己所述，當聽聞百姓對於下一任的繼承者如此出言不遜時，作為皇帝的陳禁安不悅的同時卻又無奈地招來隨行的高沖，附耳言道，“高沖，祭祀禮典結束之後密詔大理寺寺卿萬靈，讓他秘密調查太子近年的一言一行並讓其直接上報於朕，不須經過任何人之手！”
萬靈乃大理寺公正不阿的寺卿，他的鐵面無私眾所周知，若不是陳禁安鼎力維護，怕是在徹查穆氏冤案時便要被太子等黨羽殘害了多次！
“諾。”高沖輕聲回道。
與此同時，太子臉色甚是難看的與兵部尚書蘇運言道，“祭祀大典結束之後，給本宮將胡言之人涉及三族立即關押起來，若有反抗就地誅殺！”
而在太子後面跟隨車架前行的齊王，正見太子陳元觀與蘇運悄聲說些什麽，亦是小聲對莫昀言道，“派精銳十人貼身保護那二位老者的一家老小，必要時接到府上來！”
看著此景，雲卓心中頗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感。
“諾。”莫昀應聲道。
在一旁的雲卓因靈敏的聽覺，將這離皇權中心最近三人的反應盡收耳內，伴著一聲冷笑！
“還真是在其位某其政，一個是主張政治平衡的皇帝，一個是急於鏟除異己的順位繼承者，倒是齊王的仁慈之心讓某有些看不懂了，亂世不以淩厲手段，卻想靠仁政來實現心中報覆怕是難得很多！”雲卓心中如是想到。
可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雲卓心底響了起來！“雲公子認為亂世應靠怎樣的人才能實現大統？”
“是…蕭先生嗎？”雲卓努力保持著心裏的吃驚，臉上不露痕跡著在心裏問道。
“是老夫…”
“橫兒？”雲卓如今除了覆仇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雲橫，而如今蕭堯子的聲音出現，當問之。
“公子放心！橫兒渡劫在五日之後的亥時，到時還請公子提前到蒼山。老夫認為橫兒渡劫結束的那刻最想看到的便是公子了。”
“晚輩一定準時到！”雲卓本應是一臉的欣慰狀楞是被被迫的拙劣演技給表現得什麽都不像…“只是，蕭先生今日前來就是為了通知晚輩橫兒渡劫之日的？”
片刻之後，有些尷尬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夫曾經說過，不會再在沒公子的允許之下擅入公子的神識，但事發突然，老夫不得已在這蒼山之上用這大傳音秘術與公子溝通！”
雲卓臉上的神情在聽到蕭堯子身處蒼山之上時開始有些繃不住了！蒼山距龍華山數百裏之遙，可想而知，使用這秘術怕是太過損害神識了！
“還請蕭先生明言！”
“這還是老夫今日去蒼冥洞指點司馬靖時，司馬靖無意中提及的。老夫原本說過，不參與你們下界的所有勾心鬥角，但對於這事老夫心想於你應該知曉，對於日後公子的心境也會甚有幫助的。”
蕭堯子聲音消失了片刻，繼而又言道，“一是你們楚國的中丞何堂欲在祭祀夜宴之上除掉兵部尚書蘇運和舔居六部之首的肖明！二是北陳國主將在後日發動楚國內部戰爭！”
說完，蕭堯子的聲音再沒出現過，許是這秘術的弊端吧，也或許是神識消耗過大有些支撐不住…
而在與蕭堯子的傳音過程之中，雲卓所在的隨行車架也慢慢到了那祭壇陳設的寬廣山腰上。
只見一眾官員於山腰入口處齊齊下了車馬，跟隨著皇帝陳禁安三步一叩首、五步一擊掌緩緩地進去了祭祀場地。
浩浩蕩蕩的官員在侍從的幫扶下，一一卸去布履，跟隨陳禁安走在深紅色的地毯之上，在行至離祭壇不過半裏的地方，陳禁安攜著皇後何氏駐足後，百官則向兩側散去，如上朝一般立於兩側。
跟著百官如此做的雲卓，從地毯上一路走來，心裏卻想著蕭堯子方才提點的話語…
一是何堂準備除掉蘇運和肖明，這個雲卓可以理解也已經推知得八九不離十，何堂身為中丞卻被兵部尚書和六部元首排擠得幾無立足之地，這怎麽能讓何堂忍受下去…
但雲卓也明白，想要除掉這二位手握實權卻又深得太子信任的人，硬來肯定是不行的！那麽侯豐與何堂近些時日走得如此之近，也就說明了問題所在！按照往年祭祀禮典結束後的規矩，需在宮廷之中設祭祀夜宴，而夜宴所用的酒水佳肴、何座何人又有何人專門侍奉則均是由這個禮部尚書的繼承人侯豐說了算的！那麽在酒水之中動些手腳怕也是簡單得很…
雲卓略做思考後便冷哼了一聲！
蕭堯子又提道，北陳君主將在後日於國中發動戰爭！雲卓在蒼山見到司馬靖時心中便有疑慮，跟隨來的精騎竟一個未見，如今看來司馬靖入京帶進的北陳精騎是北陳國主的意思了！二百餘精騎…足夠在防備沒那麽嚴密的京城之中引起軒然大波！此事還需盡快告知齊王…雲卓心中如是想到。
當百官盡數站立穩妥後，管樂之人便奏響了平和卻又亢長的諧曲…
高沖作為此次祭禮的執官者，此時正立於祭壇之旁，半俯著頭，對著皇帝陳禁安及百官高聲言道，“祭祀起～拜天！”
百官雙手執白匾，跟著陳禁安對著祭壇方向三拜於天…
禮畢後，高沖再次高聲道，“拜神！”
百官齊齊向兩側的神像轉過身子，陳禁安一動未動，之後又是三拜…
“拜祖！”
百官回到原來的面向，陳禁安轉過了身來面對著百官，還是三拜…
之後便是三公陳表，整個祭祀禮典一直持續到夜幕來臨之際才堪堪了結…
陳元楓從侍從手中接過布履之時，雲卓恰好經過，並輕聲言道，“下官得到密報，北陳皇帝將在後日於國中發動戰爭，請王爺早做預備！”
陳元楓詫異的重覆了句，“北陳？後日？”
雲卓向四周望了眼，正好看見太子陳雲觀走了過來，更是壓低了聲音言道“不錯！應該是北陳靖王爺進京之時帶進京城的那二百精騎，王爺務必查清！太子過來了，下官這先退去。”
齊王陳元楓點了點頭以示知曉，便與臉色甚是難看的太子陳元觀寒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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